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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出國念書之外,我大半輩子都住在大台北地區。就算是住在北海岸的那段日子裡,雖然安慰自己是鄉居歲月,其實距離台北也不過一個小時的車程而已,就算不到台北,距離什麼都有的淡水也只不過半小時。這樣說起來,我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天龍人。

       以前曾經聽過搬回屏東的譯者說,其實台北有的屏東市都有,我也就以為到處都一樣。直到來到過河村/拆橋鎮,我覺得自己彷彿進入一個全新的世界。剛開始的那個星期,說自己覺得彷彿搬到國外的話一點也不為過。首先我的生活語言就幾乎完全轉換成台語,並不是因為這裡國語不通,而是因為一說國語很容易就被人知道自己是外地人(是說我本來就是外地人,有什麼好裝的?)也許是想裝熟的本能使然吧,總之我想用台語作夢應該也不是太遙遠的事了。

          其次是經過仔細勘查之後,我發現看來頗為熱鬧的拆橋鎮原來只是虛有其表。某日與當地人聊天時,我們開始細數拆橋鎮沒有的店家:首先雀屏中選的是50嵐(這一點引起許多人的共鳴),接下來上榜的有摩斯漢堡、星巴克、丹堤咖啡(總之就是所有的咖啡連鎖店,可是卻有一家85C)、當然也沒有甜甜圈。可是回想起來,就算是住在台北的時候,我去這些店的次數也屈指可數,所以也沒什麼好可惜的。

      其實我覺得確定這些「那些有,哪些沒有」的清單可能是上升天秤的本性,自然而然就要拿過河村/拆橋鎮與台北比個上下。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好比的,因為過河村有這個:

照片  

         第一次來過河村看房子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該住在這裡。開在高速公路的六線道上時,四周一大片一望無際的田野,我突然有了回家的感覺。搬來的第二天颱風來襲,我冒著風雨開車到拆橋鎮去拿修理的大同電鍋,否則沒辦法蒸粽子。開在外環道路上,前方烏雲密佈,傾盆大雨之中只見一道道的車燈,我突然意識到這個畫面已存在腦海許久,彷彿突然有人開啟舊檔從記憶庫中調出來,彷彿出現在眼前的前世記憶,我突然忍不住放聲大哭:原來老天爺把我帶來這裡是有原因的。

         過去兩個月中,這種突然放聲大哭的戲碼常常上演,也許是終於釋放過去幾個月,甚或幾年來的壓抑,反正太陽這麼大,空氣這麼乾燥,我努力擠出幾滴淚水應該也有助於環境濕氣吧。

         對我而言,其實搬到哪裡都沒有所謂的「不便」這回事。只要有網路聯繫工作,只要有電腦,其他的生活機能都只是次要而已。要不是因為有開車,其實我想連手機都沒有必要。在動盪之間,其實我最高興的是終於可以靜下來專心工作,那種一連好幾個小時的工作,傍晚時分滿懷成就感的關上電腦,知道第二天可以繼續下去的確定感。

           只是事與願違。這幾個月來,我的腦袋就像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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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打開已經譯好的稿子,卻不知如何下手修改。

        也許還更糟,放著一大堆不知名的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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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站在田中央不知所措地放聲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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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isgebeath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