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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倫多最著名的廣播節目主持人凱文•布雷斯滿手是血的出現在家門口,對上門的送報先生說:「我殺了她。」凱瑟琳•布雷斯太太的屍體躺在臥房的浴缸裡,上腹部一道致命的刀傷。

        布雷斯被捕之後便不發一語,只交給警方辯護律師芭瑞絲的名片。然而,他見到芭瑞絲之後仍然堅持什麼話都不說,只願意用筆談,並堅持芭瑞絲不得將他不願開口之事洩漏出去。芭瑞絲亦告誡他在看守所內絕不可對獄友開口,以免檢方提出證人表示布雷斯曾承認犯案。

        雖然兇手已經承認犯案,警方仍然全面性調查本案:過濾大樓內所有的監視器畫面、布雷斯的背景、凶器、與妻子的感情狀況等等,最重要的當然是殺人動機,如果布雷斯真是兇手,那麼他殺妻的動機為何?

        在調查的過程中,警方找到布雷斯的第一任妻子莎拉,發現他們其實並未正式離婚。同時,警方也發現他們分開的原因,原來布雷斯與莎拉所生的長子凱文從小便被診斷出患有自閉症,然而當時社會對於自閉症所知不多,也不知如何妥善照料,社福單位因而強行決定將凱文安置在療養機構,傷心欲絕的布雷斯夫婦無法再共同生活,因而分開。

        接著,警方在布雷斯原本打算簽署的新合約上發現第三者的指紋,而這指紋居然屬於莎拉,顯示他們雖然分開生活卻仍然過從甚密。莎拉並不諱言自己與尚未離婚的前夫有聯絡,但也只是為新合約提供意見。布雷斯的沉默,莎拉的坦率,加上他們有孕在身的女兒堅信父親的清白,警方雖然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布雷斯的動機,仍依程序將案子移交檢察官。

        在審判前的聽證會上,承辦警探從證人的證詞中察覺到現場的情況與警方的認知有所出入,亦即當天布雷斯打開門向送報生承認殺人之時大門打開的角度,以及送報生進門之後的角度有所不同,因而斷定命案發生當時有第三者在場,而布雷斯要保護的就是這第三者。他們進而由大樓監視器畫面中發現這第三者竟是布雷斯的前妻莎拉。在更多的深入訪查之後,警方發現同一層樓的另一位住戶其實就是莎拉的母親,而布雷斯的長子凱文成年後就一直住在那裡,以方便布雷斯就近照顧,也就是為什麼莎拉出入頻繁的原因。

        另一方面,在檢察官辦公室裡,首次接手謀殺案,亟欲表現的新手檢察官費南德茲遇到難題。布雷斯與律師的筆談內容受到法律保護,但檢察官辦公室裡卻有人買通看守所的警衛,偷窺布雷斯筆記本的內容。並發現由於警方知道莎拉當天早上也在場,為了保護長子以及未來見孫子的機會,布雷斯已經決定認罪。費南德茲雖然力求表現,但並不願意在這樣的情形下將人定罪。同時,警方從被害人凱瑟琳•布雷斯的母親身上發現,凱瑟琳一直有酗酒的問題,並且情緒極不穩定,幾年前就因為掐母親的脖子而使得她聲帶受傷,無法再說話。這個證據足以讓布雷斯用來當作正當防衛的辯護。

        最後,莎拉對警方說出了當天的真相,當天清晨,凱瑟琳發現他們兩人在廚房說話,憤怒的想如法炮製,掐斷布雷斯的聲帶,讓他永遠無法再主持廣播節目。凱瑟琳知道布雷斯和莎拉那一段傷心的過去,也瞭解他們多麼害怕失去孫子的探視權,為了同時傷害布雷斯及莎拉,凱瑟琳把布雷斯手中的刀子插進自己的肚子裡,流血過多致死。

        在法庭上,布雷斯正打算認罪。由於弟弟遭到殺害而從律師轉任警察的肯尼考特急著傳達布雷斯有正當防衛的理由。費南德茲的良心戰勝好勝心,向法官坦承檢察官辦公室有不當行為,而布雷斯可能有正當辯護,決定撤銷告訴。

        事後兩位警察推論,布雷斯拒絕開口的原因是因為他也聲帶受傷,無法說話,擔心自己若開口反而讓警方發現他的秘密。他們也懷疑布雷斯其實和前妻藕斷絲連,而下手的其實就是莎拉。他們打算再回到布雷斯的公寓去,如果公寓裡多倫多楓葉隊的紀念玻璃杯上到處都有莎拉的指紋,就可以證明莎拉與布雷斯仍舊關係匪淺。不過,最後一章顯示新住戶已經把所有的紀念杯丟到洗碗機裡,打算捐給救世軍了。

 

        據說伊恩藍欽曾說,要瞭解一個城市,就要先讀那個城市的犯罪小說。而傑佛瑞迪佛對於此書的評價就是「伊恩藍欽之於愛丁堡,羅伯羅登堡之於多倫多。」的確,作者對於多倫多這個城市的描繪甚深,不只是平面的景物描寫,而是藉由多倫多最大的特色,多種族融合的社會與歷史來形成這個城市的脈絡。從一開始出場的印度老送報「生」,他曾任印度鐵路公司總工程師,退休後來到多倫多含飴弄孫;父親自波蘭逃離納粹迫害的葛林警探;為了找到弒弟兇手而不惜放棄律師工作,轉任警察的肯尼考特;第二代智利移民,堅持回智利娶老婆,對工作一絲不苟的年輕檢察官費南德茲。這些多采多姿的人物與其背後的故事造就了偶爾搶去主線風采的副線故事,但也給了多倫多這個城市具體的樣貌。就城市描繪的部分而言,作者尚未有藍欽的功力與黑暗,但就一個一般而言相當陌生的北美城市來說,作者描繪出相當生動的城市脈動與人物縮影。

        在故事情節方面,很難不將之與法庭程序大師約翰葛里遜相比。此書中的法庭場景力道稍嫌不足,雖有其必要性,精彩度未達期望。有時讀者耐著性子閱讀冗長的法庭程序就是為了最後的高潮,若是沒有順勢而為,反而失去節奏感。然而這並不是一部純然的法庭攻防小說,因此可以理解作者的選擇。

        故事架構上唯一的弱點在於一開始吸引讀者的元素,即布雷斯拒絕開口這件事。這個元素到最後只有兩位警察的推論,也就是他害怕開口會洩漏自己的秘密,似乎有些牽強,未提供強烈的正當性或目的性,不過這只是一個挑剔的小瑕疵。

        整體而言,本書提供新穎的閱讀經驗,以推理小說為架構,加上細膩的人文氣息,濃厚的歷史感,表面上使用傳統的推理烹調方式,但大量使用當地的食材,孕育出一道令人熟悉但又驚豔的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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